她们做到了。女孩们走上T台,甩动着她们的马尾辫;她们在T台上自信地踱步,或是身披着貂皮,或是身着亮蓝和荧光黄的双面裙、剪裁得体的夹克、还有闪闪发亮的皮革。她们的脚步踏着混剪的背景音乐,从Willy Moon的《She Loves Me》到《West Side Story》。Michael Kors展会中最重要的成分——活力、休闲、奢华,始终如一。
另类的Kors
这就是Kors,54岁。他在当下“今天in,明天out”的时尚界显得有些另类。他的作品甚至一度引发了一些人的不屑一顾。尽管Kors在2010年赢得了有“时尚界的奥斯卡大奖”之称的CFDA时尚大奖(美国时装设计师协会大奖 Geoffrey Beene Lifetime Achievement Award),尽管在此前他就拥有1999年度女装设计师和2003年度男装设计师的殊荣,尽管他有6年在Celine担任创意总监的经历,尽管他的设计被美国饶舌女王Lil' Kim和美国女星Sigourney Weaver为代表的广大女性所钟爱,但是,Kors的作品还是被很多人看做是商品,这在时尚圈内并不是一个那么正面的评价。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一年半以前,那些对Kors持有负面评价的人会显得如此吃惊——Michael Kors开始公开推广他的品牌,并且实现了当年最成功、也是有史以来美国时尚界最大的首次公开募股(IPOs),Kors品牌在美国证券交易所成为跻身排名第三的美国奢侈品品牌(前两名分别是Ralph Lauren和Coach)。不仅如此,上一个财政年度中,Kors在全球的商店中出现了40%的涨幅,在欧洲的收益增长了103%。而与此同时,其它品牌大多表现平平,甚至在某些地区出现了负增长。Kors还被列入了《时代周刊》“世界100位最具影响力的人物”。作为唯一一个上榜的时尚设计师,他与Jay-Z、Facebook的COO Sheryl Sandberg和三星的CEO Oh-Hyun Kwon齐名,而其它品牌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这确实很不寻常。”Harrods的首席运营官Marigay McKee坦率地评价道。
走出象牙塔
显然,时尚界忽略了一些东西,而这恰好是Michael Kors所重视的,也是促使品牌的收益从10年前的1700万美元上升到2012-2013的22亿美元的原因。“一个品牌被理解、被信赖、被推崇还是很有价值的。”奢侈品品牌咨询师、Bergdorf Goodman的前任时尚和人力资源副总裁Robert Burke说。Aerin Lauder,拥有超过15年的奢侈品购买经验,表示赞同:“喜欢穿得好看很正常。”Kors顺势补充道:“好看并且有档次。”
在时尚界坚持“返璞归真”这一点并不容易。“时尚界人士对酷炫风相当着迷,”Kors说。穿着T恤、牛仔裤和New Balance球鞋的他具有富裕阶层的福态和开朗,“很多人在谈到这个‘轻浮’的行业时都多多少少有点尴尬,所以他们在这之中加入了很多严肃的东西。但是事实上,你问世界上的任何人,什么才是他们早上起床后最想要的。我打赌酷炫一定不会是他们的答案。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充满自信,希望可以解决生活中的麻烦。”
对于Michael Kors来说,从他11岁那年在父母的地下室经营起自己的精品店“Iron Butterfly”开始,事情就一直如此。Kors在美国时装技术学院(Fashion Institute of Technology)学习了不到一年,然后就开始给一家名叫Lothar’s的精品店打工,干一些装扮橱窗、销售和室内设计的工作。在1982年,Kors 22岁的时候,他开创了自己的品牌,当时的品牌理念延续到了当下“舒适、优雅、不自觉的魅力”。美国版Vogue杂志主编Anna Wintour如此形容道:“Michael确实懂得自然而不做作的奢华,当然,我们都知道这种‘不经意’其实是相当刻意的。”McKee说:“他简化了衣橱:一条裙子、一件羊毛衫、一条裤子和一条披肩——每一件单品都有三到四种不同的使用方式——Kors让搭配变得容易了。”
Kors有一种不可言喻的能力——让简单的线条看起来很高档,让奢华的面料看起来很随意。比如说:1950年代风格的棉絮夹层皮制宽下摆裙(3790镑),束带的机车袖羊绒夹克(1190镑);在早春系列中,点缀着小金属银片和长颈鹿斑纹的雪纺及地裙(10214镑)。夸张的动物图样与低调的轮廓形成了一个奇妙的反差,让整件作品充满了活力。
事实上,Kors自称他所犯过的最大的错误出现在1990年代。当时他迫于时尚的压力,设计了一个“忧郁”系列。“那时悲伤是个很时髦的主题,但是,谁会想穿上让自己显得沮丧的衣服呢?这完全不是我的风格,我喜欢积极和阳光。”
直到现在,他的作品风格也总是如此。最近,在为他的早春系列设计配件时,他看到了一条灰褐色的皮裙,“这太棒了!这条皮革网球裙太Toby Behar了。”当他的同伴们面面相觑的时候,他解释说:“Toby Behar是我初中时期的小伙伴的妈妈,这位妈妈非常时髦,她甚至会穿浣熊皮外套和切尔顿复古运动鞋(Tretorns)。”
换句话说,当Kors的同行们从圈外或者圈内人处获得灵感,他始终在周边环境以及身边的女性处挖掘灵感。不像很多出自象牙塔的欧洲设计师。Kors来自制衣区,在那里,亲手实践才是王道。
使命来源于顾客
“我觉得商人最大的失败就是没能与他的顾客站在一起。”Kors说,“我对我的顾客绝对坦诚。我甚至会说:‘换掉那个,它让你的屁股看起来很肥。’我相信,如果你能够对他们足够诚实,那他们也会这么对你。”
做了Kors 13年忠实粉丝的McKee说:“他的顾客相当忠诚。当然,我指的不是那些0号顾客,而是那些10到14号的。”
Lauder指出,Kors制作服装的原则之一是不会过时。“我现在还穿着5年前买的束腰外衣和皮裤。现在我的衣橱里有一半是Kors的衣服。我是上班族,也是孩子的妈妈,偶尔也会是个“驴友”,Kors满足了角色的灵活性。”
Burke还记得Kors早期在Bergdorf Goodman办的一些非公开新时装展示会。“大概是在1998年,所有的女性都为之痴迷,包括那些销售员。Kors从不觉得应付顾客是件麻烦事儿。”在他成为了Celine的创意总监之后,“他经常会去商店里看看情况。”
现在,Kors仍旧喜欢出现在工作场所跟人闲聊;就算他没有去店铺里,他也会在虚拟世界中了解顾客的想法。在Twitter上他有130万粉丝,Instagram上超过927000的追随者,以及Facebook上530多万的“赞”。在他看来,社交媒体是个国际化的时装展示会,在那里他可以跟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交流。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当美国大牌制片人哈维?韦恩斯坦(Harvey Weinstein)在为一档新的电视真人秀节目《天桥骄子》(Project Runway)寻找设计师评委的时候,想到了Kors。尽管对于一个高端设计师来说,出现在一个大众时尚节目上很有风险,但是Kors坚持干了10季,他将那些设计师打造成了明星。“这个节目把Michael的性格展现在公众面前,赋予他的名字以意义。”Michael Kors的董事长兼CEO John Idol说。
“我知道时尚界认为我只是个爱凑热闹的家伙,但我不总是这样。我觉得参加真人秀让人们通过另一种方式来理解我。”Kors说,“因为我总是在问那些孩子们为什么他们设计的衣服在胯部总是有折痕;如果有人对我说他不知道怎么给胖的人和年纪大的人设计衣服,我会从椅子上跳起来。”
这种对与错的意识,以及强烈的信念出现在Kors在2003年离开Celine之后。他成为了极少数自愿离开路易威登(LVMH)的设计师之一。他曾经这么告诉《Women's Wear Diary》,他觉得自己在那里没有受到足够的重视。“我从不觉得在路易威登里有一种竞争意识,不管是设计师间还是品牌间。我觉得好像没有人再关注那些年轻的品牌,所有人都关注于LV和Dior这样的老牌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好孩子都被无视了,坏孩子却被宠坏了。”
“我相信自己很有竞争力。这也是我不涉足运动系列的原因——我天生没有运动细胞,所以我不愿意在自己不会赢的领域花力气。但是在Celine,我学到了两件事:配件很有市场;全球化是真实存在的。”Kors说。
目前,全球总共有400家Michael Kors商店。Kors希望,在未来的三到五年时间里,他的公司规模可以再扩大一倍。今年,他们计划增开100家精品店,其中40家将进军欧洲市场;未来将实现日本100家,欧洲200家,北美400家门店的目标。
“我始终觉得我的使命来自于顾客,而不是时尚圈。”这并不是Kors的抱怨;事实上,他已经笑到最后了。